“不过,我知道我身边伺候的人是谁。”金玉晴道。
徐驰大气都不敢出,就等着金玉晴的下文。
“我爹娘说,那时候担心我,所以那时候开始,我就一直养在我娘身边,由芍药姐姐和张妈伺候的。”
徐驰暗暗记下两个名字:芍药、张妈。
马车缓缓朝太傅府行去,今日金太傅并没有皇家学的授课任务,是以,早早就回了府。
秦风竹不敢去皇家学院,派了小厮去皇家学院传话,自己则带着陆云起一起去了太傅府,正好就直接将事情告诉金太傅了。
金太傅一听,急眼了,“什么?赌坊?”
金太傅瞪了眼秦风竹,到底因为陆云起在一旁,怕吓着这孩子,金太傅强忍着,几个深呼吸,道:“你去叫你爹,叫你爹带人跟我一起去。”
秦风竹一愣,怎么还要叫他爹?
“愣着干嘛,你以为事情都这样了,你爹还能不知道?晴儿为了掩护你,都被人扣下了,你还在这里磨磨唧唧?”金太傅十分不悦,他家闺女这都交的什么朋友?
秦风竹立马应道:“我马上去。”心中为自己方才的迟疑十分愧疚、懊恼。
说完转身就要往外跑。
没想到一出太傅府的大门,就看见被徐驰扶着下马车的金玉晴,惊喜道:“老金?你回来了?”
这一嗓子,直接将准备去换衣裳的金太傅给叫了出来。
金太傅现在算是知道了,在太傅府外面喊“老金”的鸭子声,绝不是喊他,而是喊他家闺女。
太傅急匆匆跑出来,果然看见自家闺女一瘸一瘸地往家里走。
“怎么弄的?”看见闺女这个样子,金太傅再也控制不住,怒道。
然后,一边吩咐阿忠去请太医,一边朝金玉晴走去。
金玉晴心里也是“咯噔”一下,她还没见过她爹这幅模样,只以为她爹这是因为她去赌坊对她的怒吼,忍不住默默扯了扯徐驰的衣摆,往徐驰身后移了移,轻声道:“徐将军,救命!”
徐驰瞥了一眼金玉晴的小动作,忍不住挑眉,这小丫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,到底还是逃不过怕爹嘛。
徐驰脚步一动,挡在金玉晴前面,朝金太傅抱拳道:“太傅息怒,金姑娘脚上没有大碍,我们先进去说吧。”
金太傅明显也是这时候才注意到徐驰,连声抱歉道:“老夫方才太心急,在徐将军面前失礼了,徐将军说得对,我们进去说话。”
说着便招呼着人入府,一边还吩咐已经吓傻了的春花“还不快将姑娘带回去,好好检查下姑娘脚上的伤,收拾好了就带姑娘来书房。”
春花一边应“是”,一边小心瞥着金太傅的神情,只觉得,这次老爷定是要罚姑娘了,瞧瞧,明知道姑娘脚受伤了,还要姑娘收拾好了去书房。
春花已经想好,待会儿姑娘要是挨板子,她拼了命也要替姑娘挡下。
说话间,阿忠正牵了马出来,金太傅叫住了阿忠,道:“不用请御医了,姑娘是小伤,去街上随便找个医馆的大夫过来就成。”
“啊?”,什么叫随便找个大夫?阿忠有些不敢置信,就他家老爷对姑娘的宝贝,能叫御医,也不会叫大夫啊。
不过见金太傅一脸怒容,阿忠到底不敢多说,估摸着这次他家姑娘又惹了什么祸吧?阿忠偷偷给了金玉晴一个“自求多福”的眼神,去街上找大夫了。
被遗忘在一旁的秦风竹见门口众人进的进,出的出,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去叫大理寺卿爹,弱弱道:“那,那个……太傅,我还要回去叫我爹吗?”
金太傅眼睛一瞪,朝秦风竹道:“叫,当然要叫!”他今天非要好好同秦大人说道说道,他好心天天帮秦家教孩子,秦家怎么还派孩子将他家闺女往赌坊带的?
秦风竹缩了缩脖子,老实应了声,便慢吞吞朝巷子里面走去,心里只希望他爹不在家,这样,他再慢慢走去大理寺,到时候,天色应该也差不多黑了,或许,那时候他可以回家睡觉躲起来了……
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。
左右老金安全了,现在有危险的是他自己了。
徐驰跟着金太傅进了书房,便将他在赌坊门口碰到金玉晴,顺便救金玉晴的事情同金太傅说了一遍。
金太傅自是连连感谢,心中也十分恼怒金玉晴,谁说不上学的孩子会是好孩子?他好好的闺女,就是跟秦家那小子玩到一处,这才几天功夫,就去赌坊惹了这么大的事情。
金太傅甚至觉得,上学的孩子都不一定是好孩子(比如他闺女),不上学的孩子一定是坏孩子,这里就没有比如了,就是特指秦风竹!
好不容易等到金玉晴处理完伤口,这一次,陆云起倒是没再躲起来,而是一直跟着金玉晴,秦风竹离开后,他就一直跟着金玉晴去了金玉晴的院子。
金玉晴原本是让他先回去的,陆云起摇头拒绝了,今天这事,明显是闯祸了,他也参加了的,不能让晴儿姐姐一个人挨骂。
这么想着,陆云起也跟着金玉晴来了书房。
金太傅原本想直接训斥金玉晴一顿,见陆云起那怯怯的模样,硬是忍下了,深吸一口气,调整了情绪,才道:“说,怎么回事,这是第几次,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进赌场的?”
金玉晴瞥了陆云起一眼,本还想继续劝他先回去的话,也咽了回去,她自然看出来了,陆云起在,她爹就不敢太粗暴。
金玉晴有种解锁陆云起新功能的感觉,这家伙居然还有这种妙用?
妙啊!
金玉晴老实地将最近去赌坊的事情都交待了,末了道:“我本来是让秦风竹压十两银子豹子的,这样,我们也就差不多回个本,赢的银子少,赌场也不会将我们怎么样,谁知道他贪心,直接压了一百两,结果,就……”
徐驰轻笑出声:“金姑娘果然聪慧,不仅能从赌场赢银子,还知道少赢点安全。”
或许是徐驰的这声轻笑,倒让书房的气氛瞬间轻松了些,金玉晴忍不住直接道:“这不是常识吗?”
金太傅皱眉:“常识?你哪来的赌场的常识?”金太傅捂着胸口,只觉得气血翻涌,下一秒自己怕是要吐出一口老血了。
瞧瞧,果然,上学的孩子不一定是好孩子!
他闺女果然天赋异禀,连赌场的常识都能无师自通!
金太傅头一回因为闺女的聪慧而痛心疾首。